宝马雕车香满路,凤萧声动,壶光转,一夜鱼龙舞。---辛弃疾《青玉案 元夕》
这些诗句表现了元宵之夜的热闹场景,人们穿着节日的盛装,提着花灯,或骑马、或坐船、或步行,赏灯、猜谜、观焰火、踩高跷、划旱船、迎紫姑、、、、那场面摇曳多姿、蔚为壮观,留下了诸如“月上柳梢头,人约黄昏后”、“众里寻他千百度,蓦然回首, 那人却在,灯火阑珊处”之类的许多千古佳话。
可惜的是,回到上海十几年,除了吃汤圆,元宵节于我来说实在找不到另一种感觉。前几天收到常熟姑妈家表弟的电话,约我回老家过元宵节、顺便钓钓鱼。亲情、乡情、钓情齐聚心头,欣欣然、乐陶陶,立马答应。
2月11日上午,长途汽车将我与老弟送到了虞山脚下的常熟市内。天气晴好,阳光灿烂,一轮明月依然挂在天空,虞山在高楼的遮掩下失去了往日巍峨的气势。望着眼前的景色,信口吟出了一首小诗: 回乡偶遇蓝天似海浮明月,大厦如林遮望眼。 虞山莫笑来何迟,白发才知把家还。
中午到达杨园,整齐的街道,宽阔的马路,再也找不到老家儿时的模样-----瓦房、拱桥、稻田。下午,表弟开车带我去了看了几个鱼塘,还带我去了我的老家张巷。张巷边上有条小河,据父亲说他年轻时曾在这抓到一条近百斤的乌青。 晚饭安排在辛庄,喝酒、聊天,说不完的家乡话,道不完的思乡情,莺声燕语般的家乡方言,让我如同回到了童年。 第二天早上,表弟请客,一碗藏书羊肉面差点撑破了我的肚子,碗底都是羊肉,少说有个半斤,原滋原味,鲜美可口,价格自然不菲50元 吃过早餐,突然收到短信,提醒温差达到12度。晴朗的天空,满地的白霜,平静的水面,印证了短信的真实。酒米打了五个窝子,半小时后蚯蚓七星漂开钓,浮子像睡着了一动不动,手脚却冻得僵硬起来。看到远处有几位老者,就跑过去攀谈起来。当他们得知我祖父的大名时,一下对我亲热起来。从他们口中,我才知道祖父以前做了不少善事:用上海经商赚来的钱买了大片田土,盖了16间房子,免费让穷人居住耕种,在乡亲保护下,土改时评了个富裕中农,少吃了许多苦头。 回到河边,在两米多水深处,连钓三条鲫鱼后却又没了动静。
快乐总是在不经意间到来。中午以后,多数窝子都发了,数量虽然不多,个头虽然很小,但给我的快乐着实不小,因为这条河记录了我祖父、我父亲往日的岁月,我钓上的是故乡的鱼。这条河让我明白了1972年我不能入党,不能被推荐上大学的原因,因为我是漏网富农的孙子。 时间匆忙,当鱼情越来越好时,我却要离你而去了。今天我只钓了二十几条小鱼,但我已经知足了。 再见了,河对岸的钓鱼人。 再见了小河,再见了故乡,我还会在梦里看望你。 这次元宵没有看到热闹的民俗活动,但我十分快乐;这次钓鱼没有带回家一条鱼,但收获还是不少;这次喝酒没有喝醉,但我已经醉了。醉人的是浓浓的亲情,还有那故乡的河,故乡的鱼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