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六) 夜钓螃蟹和黑鱼
爷爷不但教会了我钓黄鳝,还跟我讲述了怎样钓黑鱼、怎样钓蟹……不过很遗憾,在我只是半知半解的当口,爷爷却不日回浦东了。在农场的岁月,我竟一直没能和爷爷共同去品尝这些钓味。
所幸,父亲带我去领略了这其中的乐趣。也使得我在钓鱼的生涯中,多长几份见识。
夏夜,月光皎洁。凉风习习。每当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,农场就会有许多人外出搞“副业”。
这晚,爸爸带着我来到厂区河边的一艘船上。我们准备钓蟹。
白天在家中做事先准备的时候,就看到爸爸折腾着好几口四角小网。
小网正方形,边长30公分左右,两根软竹条拱形交叉分别连接四个角,竹条相交处系好足够长的钓线;小网的当中用铅丝横挂了几段鳗鲡的肉作诱饵;然后又准备了一根足够长的竹竿,竹竿的头梢部分绑着钢筋做成的弯钩。便于到时挑起四角网。
乘着月色,爸爸在船四周,一个个把四角网用长竹竿挑起,间距地放入河中。四角网慢慢沉到河底,连接网的一根钓线上拴着一块泡沫露出水面……
约摸过了几支烟的功夫,爸爸就开始逐个起网了——
当四角网被竹竿挑出水面,很多网中都会有一到二只大蟹!在月光的照射下,晶莹湿润的蟹壳泛着阵阵亮光。
这时的我就拿着手电和铅桶,兴奋地在一旁准备着收获成果。
那些个横爬的家伙出了水面,有的大钳还在贪婪地夹着鳗鲡肉不放。等到发觉不对劲了,这时才想起逃生。无奈网眼勾住蟹脚,左冲右突想爬出来是谈何容易。待到收网至我跟前,我顺势一倒,河蟹一只只乖乖落入铅桶就擒……
这就是传说中的崇明蟹了。崇明钓崇明蟹,哈哈。
崇明蟹或清蒸、或面拖,咪道真是鲜来……不过,我品尝到的不光是蟹的鲜嫩,更多的是一种初次钓蟹的快乐与满足。
……
说到钓蟹,不得不写写夜钓黑鱼。因为这二者的钓法如出一辙。
在木材厂的河对岸,有一个炮兵连。为防止“阶级敌人”破坏,大炮基地四周都挖了宽阔的沟渠。
我和爸爸傍晚时分就去到了那里。
不过,我们可不是去当阶级敌人,而是冲着那条水面排草丛生、无人问津的渠沟而去。
这次爸爸带我是去钓黑鱼。
就和钓蟹一样,钓黑鱼的准备工作可以在家完成。
爸爸事先抓了好几只“嗝端”,(就是那种土色的小青蛙,我不知道怎么写法,上海白话就是这么叫的)这是钓黑鱼的诱饵。
绑好黑鱼钩的线组不长,几幅线组携带起来也非常方便。在家事先把黑鱼钩全部埋在“嗝端”的肚子里,再用细线绑住“嗝端”的双腿,弯曲固定。看上去“嗝端”就像在游似的。每幅钓黑鱼的线组再配一个足以使之浮起的泡沫块,OK。就等去下钩了。
来到钓点,爸爸把做好的几副线组分别抛向河中,白色的泡沫块带着线组漂浮在水面上……水下的黑鱼会上钩吗?
与钓蟹所不同的是,下完所有的线组后,我们就回家了。起钩要到明天清晨。
第二天一早,爸爸和我就出发去收钩了。
再次来到河边,就是瞪大眼睛找寻昨晚抛在河面上的白色泡沫块。如果白色的泡沫块在昨晚下钩的原地,估计没什么好戏;如果一下子找寻不到,反倒有好戏了。
一般有黑鱼上钩的线组都会被黑鱼拖到水草边缘或近岸边,(估计是因水面的杂枝乱草的阻力无法拖动)我们只需用长竹竿勾住、或手去拉泡沫块就可以了。大凡上钩的黑鱼是无法脱钩的。
像这样无人问津的野沟渠第一次钓,收获自然可观。
我们起获的钩子,几乎上面都有一条黑鱼上钩!
和爸爸二人一边起钩,一边抓住黑鱼。自然也是乐上眉梢、喜不自禁了……
如今现在像这样的清澈、有这样鱼类资源的野渠沟当然是少之又少了。不日估计也将是不复存在的了。即使在乡村寻觅有几条貌似的,估计不是臭水沟、就是垃圾沟了。也无需提什么黑鱼之类的话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