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二) 阿弟哥
七十年代的农场大多是以划分“连队”来区分单位的,而我所居住的家属区却是一个厂,是一家木材厂。
我们这个厂区家属楼紧挨着的是22连队。由三面围墙划界隔开。
那一年暑假,我正和小成子几个好朋友在玩耍丢砖块,二个大男孩兴匆匆跑来,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抓鱼。
其中一个稍大的男孩就是阿弟哥。
阿弟哥是同幢家属楼隔壁门洞的一个男孩。在家排行老三。他比我们大几岁,仗着有一个做厂长的老爸及一个凶悍的大哥,常常欺负弱小。所以平日里我们都敬而远之。
可是听到抓鱼,谁不想去啊?!大伙一拍即合,立马结伙出发了。
事后才知道,那几条河其实是22连队的养鱼塘。因长期无人管理,四周已是芦苇丛生。
我们一行走在田间的道路上,边玩边闹,许多路程也就慢慢过去了。竟丝毫不觉得累。许是一望无际的广阔田野,令我们这帮顽童感到心旷神怡、乐此不疲吧。
穿过小树林,走过农田埂。不知不觉走了已近一个小时。
终于看到了那条河岸。
阿弟哥带领着大家兴奋地奔跑过去……并率先带头分开茂密的芦苇梗与杂草,领着大家来到静静的小河边。
正在大伙兴奋地看着小河遐想之际,只见阿弟哥像变戏法似的,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好大一张竹帘!
这是生产队平时用来晒棉花的竹帘,展开后长宽各有四五米!
只见阿弟哥熟练地在水面上把帘子摊开,然后一本正经开始给我们分配任务……
我的任务是和另外一个男孩负责在岸上捡鱼。
一切就绪,只见阿弟哥第一个“扑腾”跳下水去,紧接着另外几个男孩也紧跟着纷纷“扑腾、扑腾”下水……
跳入水中的四五个孩子团团围住帘子四周,并开始手脚并用,奋力击打起水面……
随着他们这般的大力折腾,刚才还水平如镜的小河顿时喧闹起来!只见破浪翻滚,水波荡漾……更要命的是,河里的鱼就此开始霹雳哗啦纷纷跳了起来!
跳到半空中的鱼下落时,有的侥幸回归水中,有的落到宽大的帘子上,被半路截杀!
就这样,几个男孩边扑腾着水面、边推移着帘子前行、边手忙脚乱地抓住落在帘子上的大鱼往岸上丢……
我还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抓鱼法,当时就目瞪口呆了!
当一条条大鱼由水中被伙伴奋力丢到岸上时,我这才缓过神来,然后也是手忙脚乱地和另外一个孩子把脚跟前的鱼装入蛇皮袋……好大的鱼,都是白鱼和花鲢。
水中的几个孩子可能是鱼抓多了、抓累了,开始嬉水打闹、玩耍起来。我这时体会到,原来这样的捕鱼竟也是那么的欢快与刺激。
当我们轮流拎着满满二蛇皮袋鱼,吃力的回到厂区时。阿弟哥也开始显现出他“狡诈”的一面了——他给我们几个小孩每人只分了一条鱼!而他自己和另外一个大男孩足足各拿了十几条!
刚才还满怀的兴奋劲的我们,一下子心生一丝愤怒。可我们却又敢怒不敢言,只是背后狠狠地发着牢骚,“尼玛你也太贪心了吧?!
回到家中,父亲看到后询问了经过,“你们这是在偷鱼啊……”
......
当时的我哪管什么事情的性质?脑子里只想着阿弟哥是个“不上路”的家伙.....
这件事的事后及性质我已经淡忘了,好像也就不了了之了。但这次抓鱼的过程却让我留下深刻印象。只不过之后,我们几个好朋友团结一致,再也没有和阿弟哥一道出去琐事了。